二手奢侈品是下一个收藏风口？
在2020年秋拍中，各大拍卖行均取得亮眼成绩，许多艺术家刷新了自己的作品拍卖纪录。在动辄上千万美元的现当代艺术品面前，手袋、腕表等奢侈品的拍卖结果显得有些不太起眼，然而它们同样体现了拍卖行在布局市场方面的新动向。
2020年11月28日，佳士得香港的“典雅传承：手袋及配饰”见证了拍卖史上最高成交价手袋的诞生：爱马仕一款罕见鳄鱼皮凯莉包以337.5万港元的价格成交，超出拍前高估价三倍之多；同时，该场拍卖还刷新了多款百达翡丽腕表的世界纪录。
同时，另一拍卖巨头苏富比发布市场报告，其亚洲珠宝版块在2020年的总成交额超过9.6亿港元，其中2020年10月的“真依子星（Maiko Star）”白钻以约1.2亿港元落槌，成绩斐然。
在许多人眼中，顶级拍卖行都是以“高大上”的艺术品拍卖为核心业务，二手奢侈品似乎与之格格不入。但实际上，拍卖行与奢侈品行业的渊源已久。早在1998年，法国奢侈品巨头弗朗索瓦·皮诺（François Pinault）就将佳士得收入囊中，而皮诺正是开云集团的创始人，旗下囊括了古驰、圣罗兰和巴黎世家等众多奢侈品牌。
不过，佳士得真正开始涉足奢饰品拍卖是在2012年左右，当时推出了仅供线上拍卖的设计师手袋专场，尤其吸引了来自亚洲的客户。嗅到商机的佳士得于两年后在纽约创立了手袋与配饰部门，由拍卖专家凯特琳·多诺万（Caitlin Donovan）负责。
在多诺万看来，该部门设立的意义在于，收藏界长久以来由男性占主导地位，即使是珠宝拍卖也是男性买家居多；而手袋和配饰则不同，这几乎是唯一一个以女性买家为核心的拍卖部门，反映出女性在拍卖行业中话语权的增强。当时，这一部门在整个拍卖行业都是独一无二的。
同时，2019年被法国电信巨头帕特里克·德拉希（Patrick Drahi）收购的苏富比，过去五年中不断加速二手奢侈品拍卖市场的布局：在2017年创立了奢侈品与生活方式部门，并在今年将拍卖业务调整为两个全球部门——纯艺术（Fine Arts）和奢侈品、艺术及其他物品（Luxury, Art and Objects），意将两者放在“同样重要”的位置，同时把腕表和珠宝等拍品视作“关键增长点”。
去年10月，苏富比还携手奢侈品牌Prada举办了一场线上拍卖，拍品包括Prada 2020秋冬系列的男装与女装作品、秀场邀请函和陈列等，最终总成交额近44万欧元。虽然这一收益全部捐赠给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，但拍卖行与奢侈品牌的联手无疑释放出一种信号：奢侈品拍卖或将成为下一个市场风口。
▲「收藏价值在哪里？」
与艺术品不同，虽然艺术家会创作风格相似的作品，但几乎每件都是独一无二的。而手袋和腕表等奢侈品相对来说缺乏这种独特性，因此拍卖行在挑选拍品时会格外注重珍稀性与收藏价值，以此与普通的Vintage配饰市场相区分，这些拍品主要有以下几种特征：
第一是由罕见材质制成的，如屡次创下拍卖纪录的爱马仕手袋就是由喜马拉雅尼罗鳄鱼皮制作，不过这一材质的手袋在动物保护方面曾引发不小争议，法国演员简·柏金（Jane Birkin）甚至还因此要求收回对铂金包（Birkin Bag）的冠名。
第二是名人效应，如美国前总统约翰·肯尼迪在就职典礼和拍摄《时代》杂志时佩戴的一款Omega腕表，就比其同款售价更高。
第三是一级市场里很难买到的，如奢侈品牌与艺术家合作的限量版手袋，以及爱马仕的铂金包、凯莉包等热门包款通常需要经过长长的等候名单（waiting list），可谓一包难求。
虽然奢侈品的珍稀性略有欠缺，但在“实用性”方面却要强很多，比起只能摆放在家中的艺术品来说，奢侈品可以穿戴出门，随时随地即可彰显藏家的身份与品位，就像多诺万在采访中将手袋形容为“佩戴形式的艺术品”。因此，这就不难想象为何这些带有特殊寓意的二手奢侈品如此受欢迎了。
▲「二手奢侈品利润更高？」
奢侈品拍卖趋势其实在前两年就已初露苗头，根据波士顿咨询集团于去年九月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：2019年，二手奢侈品市场总价值约210亿欧元，较2018年增长了8%；而艺术品和古董拍卖成交额的增长则减少了7%。
2020年的特殊性则毫无疑问加速了这一进程。在上半年，拍卖行的情况可用愁云惨淡来形容。据统计，与2019年同期相比，佳士得、苏富比与富艺斯三家拍卖行在第一季度的收入平均减少了40%，第二季度减少了79%。为了应对这一危机，拍卖行将目光转向了奢侈品线上拍卖。
截至2020年11月20日，苏富比已经举办160场腕表、珠宝和手袋拍卖，比上一年同期增加了112场；佳士得虽举办场次不多，但拍卖价格却屡创新高，例如七月拍场中一款爱马仕手袋才以250万港元的高价成交，不到半年就又创下拍卖纪录，可见人们的购买热情高涨。
不过，拍场增加、成交额增加、价格纪录的刷新就意味着该业务的收益更高吗？其实并不尽然。为了保证拍品的珍稀性与真实性，拍卖行无法大规模增加拍品数量，从中获取的收益也并不比艺术品拍卖高出多少。
那为什么拍卖行还如此推崇这一业务？这背后存在更深层次的原因：首先，由于疫情期间只能采用线上拍卖，而二手奢侈品拥有系统化的成色评级，相比艺术品更适合这种形式；其次，艺术与奢侈品的本质及其所代表的生活方式十分契合，有艺术品收藏意向的藏家通常也有佩戴一块百达翡丽腕表、一款爱马仕铂金包的需要。
最后，相较于艺术品拍卖需要了解更多知识，奢侈品收藏的门槛相对较低，更贴近生活，适合有收藏意向的新手。而培养出拍卖习惯后，藏家自然而然会想要扩充自己的收藏门类，对门槛更高的艺术品收藏产生兴趣，从而形成一种良性过渡。
另外，参与奢侈品线上拍卖的买家以年轻一代居多，他们大多是出于个人喜爱的收藏目的，从而让拍卖行能更便捷地接触到年轻藏家，与他们建立联系，并进一步挖掘其收藏潜力。
因此，二手奢侈品的拍卖战略不仅是为了应对2020年的疫情危机，更是出于长远发展的考虑。而新的一年来临，疫情的阴霾还未散去，拍卖行或将持续深耕该领域，以满足更多元化藏家的需求。
(编辑：许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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